衡中同卷·天舟益考 2023-2024学年度高三一轮复习周测卷(小题量)[新高考版]语文(十五)15答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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湖畔夜饮丰子恺①前天晚上，四位来西湖游春的朋友，在我的湖畔小屋里饮酒。酒闲人放，皓月当空。湖水如统，花影满提。我送容出门，舍不得这湖上的春月，也向湖畔散步去了。柳荫下一条石凳，空着等我去坐。我就坐了，想起小时在学校里唱的春月歌：“春夜有明月，作欢喜相。每当灯火中，团团清辉上。人月交相庆，花月并生光。有酒不得饮，举杯献高堂。”觉得这歌词，温柔敦厚，可爱得很！又念现在的小学生，唱的歌粗浅俚鄙，没有福分唱这样的好歌，可惜得很！回味那歌的最后两句，觉得我高堂供亡，虽有美酒，无处可献，又感伤得很！三个“得很”，逼得我立起身来，缓步回家。不然，恐怕把老泪掉在湖提上，要被月魄花灵所笑了。②回进家门，家中人说，我送容出门之后，有一上海客人来访，其人名叫CT(即西谛，郑振绎笔名)，住在葛岭饭店。家中人告诉他，我在湖畔看月，他就向湖畔去找我了。这是半小时以前的事，此刻时钟已指十时半。我想，CT找我不到，一定已经回旅馆去欲息了。当夜我就不去找他，自管睡觉了。第二天晨，我到葛岭饭店去找他，他已经出门，茶役正在打扫他的房间。我留了一张名片，请他正午或晚上来我家共饮。正午，他没有来。晚上，他又没有来。料想他这上海人难得到杭州来，一见西湖，就整日子花问柳，不回旅馆，没有寿见我留在旅馆里的名片。我就独的，照例次尽一斤。③黄香八点钟，我正在酩酊之余，CT来了。阔别十年，身经浩劫，他反而胖了，反而年轻了。他说我也还是老样子，不过头发白些。“十年离乱后，长大一相逢，问姓惊初见，称名忆旧容。”这诗句虽好，我们可以不唱。略略几句寒暄之后，我问他吃夜饭没有。他说，他是在湖滨吃了夜饭，一也饮一斤酒，一不回旅馆，直接来看我的。我留在他旅馆里的名片，他根本没有看到。我肚里的一斤酒，在这位背年时代共我在上海豪饮的老朋友面前，立刻消解得千干净净，清清醒醒。我说：“我们再吃酒！”他说：“好，不要什么莱蔬。”窗外有些微雨，月色朦胧。西湖不像昨夜的开颜发艳，却有另一种轻颦浅笑、温润静穆的姿态。昨夜宜于到湖边步月，今夜宜于在灯前和老友共饮。“夜雨剪春韭”，多么动人的诗句！可惜我没有家园，不曾种韭。即使我有园种韭，这晚上也不想去剪来和CT下酒。因为实际的韭莱，远不及诗中的韭莱好吃。照诗句实行，是多么愚笨的事呀！④女仆端了一壶酒和四只盆子出来，酱鸭、酱肉、皮蛋和花生米，放在方桌上。我和CT就对坐饮酒。正好墙上贴着一首我写的、数学家苏步青的诗：“草草杯盘共一欢，英因柴米话辛酸。春风已绿门前草，且耐余寒放眼看。”有了这诗，酒味特别的好。我觉得世间最好的酒肴，英如诗句。而数学家的诗句，滋味尤为纯正。因为我又觉得，别的事都可有专家，而诗不可有专家。因为做诗就是做人。人做得好的，诗也做得好。倘说做诗有专家，非专家不能做诗，就好比说做人有专家，非专家不能做人，岂不可笑？因此，有些“专家”的诗，我不爱读。因为他们往往爱用古典，蹈袋传统，咬文嚼字，卖弄玄虚：扭扭捏控，装腔作势：甚至神经过敏，出神见鬼。而非专家的诗，倒是直直落落，明明白白，天真自然，纯正朴茂，可爱得很。樽前有了苏步青的诗，桌上的菜也就不足惜了！⑤我和CT共饮，另外还有一种美味的酒肴！就是话旧。谈到酒酣耳热的时候，话声都变了呼号叫露，把睡在隔壁房间里的人都惊醒。谈到二十余年前他在宝山路蔺务印书馆当纷辑，我在江湾立达学图教课时的事。他要者看我的子女阿宝、软软和瞻瞻一《子恺漫画》里的三个主角，幼时他都见过的。瞻瞻正在北北大研究院，我叫不到：阿宝和软软已经大学毕业而在中学救课了，此刻正在厢房里和她们的弟妹们练剧，我就哦她们来“参见”。CT用手在桌子旁边的地上比比，说：“我在江湾看见你们时，只有这么高。”她们笑了，我们也笑了。这种笑的滋味，半甜半苦，半尊半悲。所谓“人生的滋味”，在这里可以尝到。我见CT的豪饮，不诚二十余年前。我回忆起了二十余年前的一件旧事，有一天，我在日升楼前，遇见CT。他拉住我的手说：“子恺，我们吃西莱去。”我说：“好的。”他就同我向西走，走到斯世界对高一语文三校联为试趣卷第3页共7页